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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5章 家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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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以這顆大樹為起點,左邊是通向村中心的位置,那裏聚集著村子裏所有閑散老人,他們平常就在哪聊天。”

“而右邊,則是通向村子的後山,我曾經的家就在那。”

“所以,”傅行遠轉頭看了一眼面露些許不解的顧巍明,隨後便是在微微一笑裏,對顧巍明輕聲問道:“顧老師,你想先去哪邊?”

【當然是右邊啊!這還用選?】

隔著傅行遠兩人數米遠的直播設備當中,一條條彈幕也正以極快的速度刷著屏。

雖然節目組因為臨時通知,沒有一點點預熱和準備,就開始了這次直播。

但這樣的問題,節目組自然也不能放任其自流,畢竟直播已經開了,要是不趁這個檔口,將失誤造成的流量變現。

那他們才會真正的變成行業裏的笑話。

是以在傅行遠兩人打完招呼,朝著自己的目標進發時,節目組也以自身攜帶的熱度,以及/鈔/能力,強行將自己的節目和直播,硬生生地擡到了熱搜前三。

至於直播會不會出現節目事故,梁樺他們自然也擔心,然而擔心歸擔心,只要傅行遠他們穩住,那這出其不意的直播所帶給的節目組流量,也不會小到哪去。

事情好壞參半,可直播已經開始,那麽梁樺等節目核心成員也只能以最大的力量,將這次倉促直播,努力變現為能吸引萬千觀眾的吸睛石。

也正是如此,在剩下的許行衍幾人紛紛組好隊,兩兩開播後,梁樺便也趕忙聯系了自身的宣發部門,以最快的速度將直播給打出去。

亦是這般,在傅行遠向顧巍明提出選擇後,不等顧巍明出聲作答,直播間內就有了無數人幫著顧巍明做出了選擇。

【毫無疑問,當然選右,誰會錯過對於身邊人的了解?】

【對於傅行遠的了解指哪方面,拜金嗎?那這樣的了解還是沒必要了解了。】

【樓上一直黑有意思嗎?遠仔除了節目開頭說了一次不過腦的話,之後還有再表現過拜金嗎?你是找不到黑點就一直黑是吧。】

【樓上洗地粉又來洗地了,笑死,他自己做的事情,憑什麽說別人是黑?怎麽,只許他說,不許別人替他宣傳?】

【哪裏洗地了?正常言論也能被你說洗地?黑粉沒長腦子嗎?】

【脾氣這麽沖?拜金男跟你什麽關系?他給你開多少錢一條,我給你翻五倍。】

【@樓上,純路人,真給翻五倍?不信,V我五十看看實力。】

【@上上樓,不信加一,V我二十五看看實力,不要問我為什麽是二十五,因為我是中間商,不賺差價。】

【@樓上,你二十五,我就二十,不為別的,只想卷一下。】

【評論區的大家都上頭了吧,沒必要為了一個人吵來吵去的吧,好好看直播不就好了。】

【和諧佬/滾/粗。】

滔滔不絕的刷屏罵戰在楊江眼前不斷閃動著,而這一刻也讓楊江徹底明白了傅行遠和顧巍明兩個人,僅憑兩周所積累的名氣,是有多麽的大。

“幸好傅老師沒看,不然多少得氣得肝疼。”楊江看著快被黑子刷屏的直播間,忍不住朝著身旁的陸河略帶感慨地說了一聲。

“你怎麽知道對方會生氣,”陸河沒有理會楊江話語中透露出來的慶幸,僅是面露不解地反問了楊江一句,“要知道這還只是很尋常的黑粉刷屏。”

“第一期節目出來的時候,那個罵戰才叫恐怖吧。”

說到這,陸河又在擺弄攝像機的同時,邊擡眸快速掃了一眼,還在為選擇哪條道路而糾結的顧巍明,繼續輕聲說:“為什麽不能是對方從一開始就沒有感覺到什麽壓力。”

“不然傅行遠憑什麽能在上一次直播時,完全無視直播間的惡言惡語,甚至還會在那個時候以合適地機會為自己發聲,並且言辭還極其冷淡地回應。”

“要是他真的受不了這些黑粉言辭,怕不是早就跟節目簽退播協議了。”

“再者,”陸河看了看後續不斷湧出的正面評論,快把之前的滿屏黑粉惡語沖掉的直播間,再次道:“他本身還是一個粉絲體量不少的UP主,人光是對於網絡信息地接受能力和使用能力,都不是咱們能比的。”

“所以這樣的人,你覺得還會是一個簡單的角色?”

“你這個關心,屬實是有些多餘了。”

“啊對對對,是是是。”楊江看著一副沈浸在自己分析世界裏的陸河,張口就上了一套敷衍話術。

看著陸河說的頭頭是道,但是這樣又怎麽樣,傅行遠被罵得很慘是事實,他能靠這一點吸粉也是他的實力。

最起碼在這一點上,楊江的看法跟陸河是不一樣的,對方看法太過於理性,而楊江則更偏感性,所以在敷衍一句後,楊江便再是說:“誰也不會願意用毀名節的方式來博取關註,你的看法有失偏頗了。”

說完,不等陸河再出聲反駁,便忙推著陸河朝前走去。

顧巍明做出了選擇,現在是他們的工作時間,這些無關緊要的爭論,還是暫時放到一邊去了。

“左邊吧,”顧巍明看著傅行遠的眼睛,在思考良久後輕聲說道。

“家什麽時候都可以去,但了解你的生活,卻不是時時刻刻都有機會。”

隨著顧巍明選擇結果地緩緩說出,傅行遠眼中也不免多了幾分訝然,隨後在微微挑眉間,朝著顧巍明笑道:“顧老師這麽肯定能從村子裏的人口中,了解我以往的生活?”

“要知道,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回來這裏了。”

“我相信,就算他們不了解,傅老師也會告訴我的。”顧巍明語氣肯定地看著傅行遠,一字一句地回道,“畢竟傅老師已經答應,告訴我了。”

“出爾反爾,可不是一件好習慣。”

“那就跟我來吧。”聽著顧巍明那不假思索,便脫口而出的話,傅行遠也好像失去了繼續隱瞞自身經歷的欲望和逗弄顧巍明的樂趣。

而後在顧巍明視線轉向前方時,便直直朝著自己剛才所指的家的方向走去,“顧老師,歡迎來了解,卑劣的我。”

說完,傅行遠便加快了自身腳步,向著村落最後的老家快步行去。

見狀,顧巍明雖然有些不解傅行遠所說的話,與行動,但在沈默數秒後,也沒有再出言問詢,僅是擡步緊跟傅行遠走去。

只不過顧巍明不問,卻不代表直播間的眾人不問。

是以在傅行遠兩人往傅行遠老家趕去時,直播間內的評論風向也再次一轉。

【自己已經明確選哪裏了,還讓別人選,惡不惡心?拜金男能不能幹點正常人的事?】

【難怪我還在想節目組為什麽選這個破落村子,原來這是拜金男老家,果然帶著一股子窮酸味你。】

【樓上那兩個出門吃shi了?嘴這麽臭?】

【罵人可以,罵人家村子就過分了吧,要知道節目組每一次去的,都是在扶貧線上打轉的村子。這樣的村子你奢望弄得很好?】

【死噴子給我死啊啊啊!!!不看左上角,這還用人教?罵人只會體現你的低素質好嗎?】

【網絡噴子,一人一本戶口本,明天來我這裏領。】

【所以你們就不好奇,傅行遠老家長什麽樣嗎?】

【好奇+1】

【好奇+2】

【好奇+10086】

【別好奇,也別吵架了,他們到了,速度圍觀!!!】

“到了?”看著面前破敗不已的小院,縱然顧巍明心中對於傅行遠的家,已經做足了十成準備,但還是不免被稍稍震懾了一下。

“到了,”傅行遠點點頭,“快十年沒回來了,又沒有親戚朋友幫忙打掃,自然破敗成這個樣子了。”

像是感受到了顧巍明某一刻地困惑,不等顧巍明出言問詢原因,傅行遠便先一步說出了實情。

“這房子應該算是村子裏,為數不多的泥巴房了吧。”傅行遠略顯感慨的語氣再次於顧巍明耳邊響起。

隨後在顧巍明的註視下,傅行遠又是從身上取出一把有些生銹的鑰匙,接著在晃動了幾下已經被銹跡完全覆蓋的門鎖,猛然用力將鑰匙捅進去間,再是努力轉了轉,才是將門給徹底打開了。

不過在門打開後,隨之而來的第一眼卻不是院中景色,而是一簌簌被激蕩而起,覆蓋了整個大門的灰塵。

“還真是,特別的見面禮。”傅行遠猛地向後退了幾步,半倒在了顧巍明的懷裏,之後有些尷尬地說了一句。

但聽到傅行遠這話的顧巍明,卻沒有像是傅行遠面上表露的輕松姿態一樣。

反是將眉宇緊蹙了起來,“所以傅老師打算告訴我答案了嗎?”

“這麽急啊,”傅行遠緊繃了一下背部,接著靠著自身力量從顧巍明懷裏挺了出來,“我還以為你想先進去參觀參觀。”

“我更想在傅老師說完自身經歷後,以傅行遠的想法為主進去參觀。”

“不然的話,”顧巍明指了指已經門洞大開的房門,低聲道:“在我眼裏,它跟其他泥巴房,並沒有什麽區別。”

“是嗎?”傅行遠挑眉嘀咕了一句,不過由於聲音太小,哪怕站得離傅行遠極近的顧巍明,也沒有聽見這兩個字。

但好在傅行遠也只是隨口說的一聲,在收到顧巍明極具肯定的眼神後,傅行遠便再是揚起了臉上笑容。

對著顧巍明說:“我之前應該沒有告訴顧老師,我其實有一個哥哥吧。”

“不過在很久很久之前,他就過世了。”

說到這,傅行遠又看了看正一言不發,緊盯著自己的顧巍明,昨天在心中湧起的哀悸,和將要透露自身身世的酸澀,也似是找到了突破口一般。

隨後不待顧巍明出聲安慰,傅行遠便繼續說:“他去世的時候,我已經十歲了。”

“在他沒有生病發燒的前十年,他帶我度過了一個很美好,很美好的童年生活,哪怕那時候我們的家,在整個村上都算是貧窮的。”

“可小時候的我,怎麽會管這些,只要開心,那我的一整天就是無憂的。”

“直到哥哥發燒,家裏拿不出錢來幫他治病,我爸冒著嚴寒,一遍遍地用體溫給他降熱。”

“因為他聽說,人體降溫比別的敷毛巾降溫效果要好得多。”

“可是聽說終歸是聽說,”傅行遠看著眼前的破舊老屋,忍不住閉上了眼,思緒也仿佛被拉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那個冬夜。

“爸爸幾個小時的人體降溫,不僅沒有將哥哥那高速升溫的體溫降下去,還因此加劇了哥哥的發燒癥狀。”

“本來只是較為尋常的發燒,但這一通操作下,哥哥甚至在高燒期間出現了說胡話的癥狀。”

“直到這個時候,爸爸才意識到了不對,他一邊拿著他不厚地禦寒衣物抵在哥哥已經穿戴好衣物身上,一邊抱著哥哥挨家挨戶地去求他們借錢救哥哥。”

“因為那年雨水太少了,家裏稻種不僅沒有賣出錢,甚至憑借那一點點的稻谷,我們家自己都不夠吃。”

“我記得那天晚上,”傅行遠話語頓了頓,在沈默良久後,才是壓著嗓音繼續說:“我透過門縫,看見爸爸一次次跪在旁邊人的房門前。”

“他帶著哥哥,媽媽,一次次地磕頭,我不知道他們到底去了多少家人那裏,又磕了多少次頭。”

“我只知道那天晚上媽媽回來收拾東西,吩咐我在家好好待著的時候,額頭已經破了皮,裏面甚至還有著稀碎的小石子嵌在其中。”

“我很難過,但是我幫不了他們什麽,所以我一遍遍地答應媽媽,我會照顧好自己的。”

“我在那個冬天裏,等了爸媽三天,三天裏,有些鄰居來到我家遞給了我一些吃的。”

“他們跟我說,今年收成不好,他們也沒有太多的錢,能幫的只有一點點,希望我哥哥能早點渡過難關。”

“我不知道他們付出了多少,可我知道他們出手幫了哥哥,還有爸爸、媽媽,所以我也學著爸爸、媽媽的方式,跟他們一次次地磕了頭。”

“我以為這樣,能為哥哥爭取一點希望,以為這樣媽媽那天晚上回來吩咐我的神情,不會那麽哀苦與悲怯。”

“但我還是想錯了,他們不肯接受我的跪拜,就像冒著寒夜歸來的父母,並沒有將哥哥帶回來一樣。”

“哥哥在那個冬夜,去往醫院的路上,就走了。”

“他甚至沒有等到爸媽將他送去醫院,而爸媽也不敢相信這件事,所以拼了命,留在了醫院三天。”

“他們在醫生面前又跪了三天,可還是沒有等到奇跡降臨。”

“後來呢,”顧巍明的話,好像是一把剪刀,將傅行遠快要被悲傷淹沒的情緒猛地斷開。

傅行遠也由此將情緒拉回了現實,隨後在顧巍明抿唇擔憂間,稍顯疲憊地說道:“後來我們一家,搬離了這裏。”

“直到現在才回來。”

“所以喜歡錢,在我眼裏並不是拜金,我真的喜歡它,因為它給我的安全感,很足。”傅行遠苦澀地朝顧巍明一笑,“我並不想去反駁網上說的拜金這個詞。”

“畢竟我真的渴望金錢,但是顧老師,我還是想讓你知道的更為清楚,我其實不算是網上說的,那樣的人。”

“你知道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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呼,又填完了一個坑,躺平ing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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